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渐行渐远(虞翻中心)

盲狙2017江苏高考作文,虞翻中心。
文案借用一句歌词:漂泊孤魂无处可归乡,守护着人间烟火,执念过往。

春雨淅淅,虞忠坐在车里出神,仿佛外面单调的雨声,也将他的头脑洗刷成一片空白。

他们一家此行的目的地是会稽,那是父亲的家乡,回乡这件事并没给虞忠带来一丝喜悦,因为他们回乡,是为了将父亲葬入故土。

父亲对家乡的思念,虞忠看得真切。每年的寒食节,父亲都会带着他们兄弟远足,到近郊遥祭先祖,仪式过后,父亲常一个人久久地伫立在山坡上,恨不能一眼望到家乡。但虞忠也有不解--除了偶与会稽往来书信,父亲从未回过家乡,甚至不如说从未动过回乡的念头。

“父亲,我们为什么不回会稽呢?”

“太远了,父亲……回不去了。”

“我们可以乘车,家乡虽远,多行几日总能回去。”

“忠儿,这世上,有徒步能至,乘车却不能至之地;也有徒步可追,乘车却不可追之人。”

“父亲,忠儿不懂。”

“不能至也好,不可追也罢,皆因不得见。有朝一日你见不到父亲时,就懂了。”

虞忠没料到,黄武七年的那场对话,竟是一语成谶。

去年天子一道诏令,将他们流放到更远的苍梧郡。十二岁的虞忠才第一次知道,原来并不是有了车,就哪里都能去的。对天子不想见的人来说,车只会带着人越走越远,直到天人两隔,永不相见。

后来天子心生悔意,下令召回父亲这位“国之周舍”,可惜派下的信使迟来月余,父亲终究是没能等到可以回家的这天。

回到会稽之后,虞忠和家人一起安葬了父亲。父亲的家乡,对虞忠来说,是完全陌生的地方。住在交州时,家中对父亲的过去似乎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,没有人问,父亲也甚少主动提起,有时为了教育他们兄弟好好读书,回忆几句年少时的读书经历,说着说着就又回到了他的经书上。虞忠总是安静地听着,从不多嘴。因为他清楚地看见,父亲只有说起那些难懂的经书时,眼中才会焕发出神采。他害怕父亲眼中的灰色,那和父亲日渐增多的皱纹一样,会让他产生一种伸出手却抓不住父亲的错觉。

守孝期间,虞忠把时间基本都花费在翻阅父亲的经书,以及整理父亲的手迹和书信上。后来兄长虞汜出仕,他留在当地继续读书。虞家在会稽是大族,父亲作为虞家家学的集大成者,在家乡自是声名显赫。不过虞忠没想到的是,父亲最出名的,既不是他的政绩,也不是他的学问,而是犯颜谏争。言语犀利,行为不尊,惹怒圣上。虞忠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些。呵斥降将也就罢了,对当今天子和张公都敢出言不逊,还差点被天子在酒宴上手刃。提起父亲,大家对他怪行的谈论,远远盖过了他劝降傅士仁,看破江陵城伏兵的光辉事迹。没人猜得出父亲为什么屡屡做出这些常人看来无异于寻死的举动,但虞忠想,他大概是知道的,父亲告诉他的那句看似不合常理的话,已经诠释了一切。

曾经做骑都尉的父亲,离天子很近。后来的父亲,离天子越来越远。父亲的眼中,一直是有国家的,给他起名为“忠”,身处交州依然心忧国事,甚至因为上书被中伤再遭流放。只是天子眼里,愈加容不下一个狂妄的臣子了。

自恨疏节,骨体不媚,犯上获罪,当长没海隅,生无可与语,死以青蝇为吊客,使天下一人知己者,足以不恨。父亲曾这样形容自己。虞忠初次见到这幅潦草的字时,尚不知父亲说的知己是谁,不过馀姚老宅里的竹简告诉他,这个知己就是被父亲称为明府的人,如今的长沙桓王,昔日的讨逆将军。

吴国的庙堂之上,讨逆将军是个公认的禁忌之词。乡间野地里倒没这么多规矩,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们最喜欢回忆旧事,常挂嘴边的除了周郎赤壁,就是少年英主孙讨逆的故事,故事中自然少不了父亲的身影,但故事中的父亲,和虞忠一贯熟知的父亲,截然不同。

故事中的父亲,是个和雅之人,劝谏讨逆将军的时候,会委婉地说“夫君人者不重则不威,愿少留意”;甚至会说“翻是明府家宝”这种幽默话。然而父亲又和寻常的文官不同,他善用矛,讨山越时为讨逆将军开过路,甚至能日行二百里,疏步逐马。讨逆将军是极为看重父亲的,亲口称父亲为“吾之萧何”。父亲也曾说讨逆将军“虽汉高帝不及”,虞忠从未见过父亲给谁如此高的评价。

“今日之事,当与卿共之,勿谓孙策作郡吏相待也。”被父亲郑重保存起来的书简上,刻着这样一句话。

建安五年,父亲在富春时,讨逆将军遇刺,父亲纵能日行二百里,也追不上他的明府了。

故事到这里再也没有了下文。而内峻外和的父亲,也随着故事的结束,自此不知所踪。

很多年后,虞忠也到了耳顺之年,他望着城下苦劝他投降的敌方说客,忽然想知道父亲以前是如何劝降敌将的。

“钿车宝马,何用之有!区区竖子,安知世有徒步能至,乘车却不能至之地!”

天纪四年,晋征吴,虞忠与陆晏、陆景坚守城池,城溃殉国。四月,吴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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